。”

    张楚没有立刻离去，而是问燕师：“燕师，您的千垒燕行……”

    燕师摇摇头：“千垒燕行，并不适合你。”

    “想要修炼千垒燕行，最好的苗子，是从还未踏入修炼之路的鸟类生灵中选取，奈何，我恐怕永远都不会等到那种生灵了。”

    燕师的语气很落寞，实际上，它曾经是一位极其强大的古天尊。

    它的法，它的经文，是天尊级的，如果能流传到大荒，不知道会引起多少强大宗门，或者强大家族的觊觎与抢夺。

    然而，燕师却被困在这处空间内，永远都无法与外界交流，只能无穷无尽的等待。

    它不想让自己的法湮灭在时间长河之中，所以当遇到张楚的时候，燕师很想让张楚学习自己的千垒燕行。

    可是，张楚又是逍遥王，当张楚展现出自己的实力之后，燕师就明白，自己的法，确实无法与张楚的实力匹配，他就应该得到南华真经。

    张楚自然能感觉到燕师的落寞，他开口道：“燕师，或许，您可以把您的法教给我，等我离开了此处，我帮您收一些弟子，传您的法，在大荒。”

    燕师的眼睛一亮，它看起来十分心动。

    但很快，燕师的眼睛又黯淡下来，它摇头：“不行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张楚问。

    此时燕师说道：“藏经界有藏经界的规矩，任何误闯此地的生灵，只能修一门功法，绝不可贪多。”

    “我纵然有心想要教你，但不可不遵守此地规则，我知你心，但规则不可破。”

    张楚沉吟，问道：“此地的规矩是，我只能学南华真经，其他的，都不可以学？”

    “没错！”燕师说道。

    “那我不学，您把千垒燕行的秘法，摹刻下来，留在一些宝骨，或者留在一些碑文，宝图之内。”

    “我把那些经文和功法带出去，如果遇到合适的生灵，就代燕师收为弟子，传其法，如何？”

    这一次，燕师微微低垂着头，似在思考。

    张楚也不着急，其实张楚心中明白，这种规则上的漏洞，不止自己能发现，燕师在此地如此长的岁月，肯定也能发现。

    但能发现是一回事，要不要用这个规则上的漏洞，却是另一回事。

    最终，燕师竟然摇头：“罢了。”

    这一刻，燕师的目光中，那些落寞竟然消失了，它开口道：

    “规则就是规则，我答应过我的那些兄弟们，要永远的守护此地。”

    “我作为守护者，怎能践踏此地的规则？”

    “至于千垒燕行，只能说缘分未至，强行传承出去，未必就是合适的。”

    “或许几千年，甚至几万年之后，会有一个特别的存在，恰好来到此地，可继承我的法。”

    “又或许有朝一日，天钧无相宗不在了，这片藏经界被埋入了废墟，又在某一刻，它被后世的生灵挖掘出来，千垒燕行或许能重见天日。”

    燕师十分豁达，无论是岁月还是宗门的兴衰，在它的眼中，早已经变得不重要。

    它所坚持的，只有一个承诺。

    一个不知道多久的岁月前，对它的那些兄弟们的一个承诺，承诺守护此地，承诺让此地的规则不被践踏。

    而这，也是它能长存在这片空间的意义所在。

    张楚理解燕师，这是一位值得敬重的大能。

    但张楚并不认同燕师的做法，更不会学习燕师的做法，如果未来遇到可以绕开规则的事，他依旧会绕开。

    如果可以践踏规则，他依旧会践踏规则。

    燕师似乎看出了张楚的想法，它沉默许久，才对张楚说道：“我生在了一个好的时代。”

    是啊，燕师生活的岁月，是一个繁华盛世，它们扫荡古神余孽，制定洪荒纪的规则。

    它们讲言必信，行必果，为了一个承诺，可坚持万年。

    但如今的大荒呢？

    危机四伏，阴云密布，偏偏大荒的天地法则又压制生灵的境界。

    若完全遵守天地间的规则，恐怕只能修炼到尊者九，再一步，就要被封入三尺涧了。

    所以燕师才说，它自己生活在了一个好的时代。

    而张楚这一代，或许会很苦，很惨烈，未来，有太多不可测的敌人，甚至，连古神奴仆都敢行走在大荒了。

    燕师理解了张楚，张楚也理解了燕师。

    最终，张楚开口道：“燕师，那我，离去了。”

    燕师轻声道：“离去吧，未来无论如何，对天钧无相宗，好一点。”

    “好！”张楚郑重答应道。